甜哭你
——陈夏安《学神每天都撒糖》
壹
1
高考出成绩的时候,何思砚和关雅俩人都在国外。不管是要采访的记者还是拉生源的清北招生老师都扑了空。
何思砚的成绩很巧,恰好是全省第二名,比理科省状元少了一分。不过,虽然只有一分之差,但是却逃过了各大媒体的采访。他喜欢摄影,爱拍照,喜欢在用镜头抓住生活中的小细节,但是他却不太喜欢在相机前展现自己。
倒也不是不自信，只是不太习惯。除了是跟家人拍照外。
B市的文科十多年没出过北大生。关雅在省里排前十,到市里是妥妥的第一名。
这一回关雅可算是争了一回光，连带着英才中学的招生底气都足了不少。
B市本地有报纸，在采访不到市状元的情况下，他们将重点抓在了她的父母和老师身上。
然而,众记者在采访的过程中，都获取了一个很重要的点。
那就是，B市的文理科状元是情侣。
对于他们没啥看头的小城报纸而言,这简直是爆炸性的新闻。
状元早恋、学霸情侣、相约北大……
任何一个词都能成为噱头。
因此，在记者们强烈的要求下,何思砚和关雅接受了线上采访。
很官方的答案过后,就是一堆八卦了。
“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？”
何思砚：“半年多以前。”
“互相会交流学习心得么？”
关雅：“会啊。我的数学全靠他辅导。”
“至于我，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帮助他的。”
何思砚反驳：“她的英语很好。”
不止如此,人还特可爱，尤其是不知道我故意装英语听力不好求她帮忙的时候。:）
……
回答这些“无聊”问题的时候,他俩正依偎在悠闲地坐在酒店的泳池旁喝果汁,你一口我一口的那种。
以敷衍的方式回答完这些问题以后，记者们要求他俩提供几张照片。
最好是能够突出关系还比较亲密的那种合照。
何思砚想了一会儿，很爽快地答应了。
他现场和关雅拍了一些照片，顺手就给记者发过去了。
没过一分钟，对方居然直接掉线。
何思砚看着手机，愣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？”关雅见状，问他。
“没什么。”何思砚淡淡地挑眉，道，“现在的记者有点没礼貌。”
利用完采访对象，下线比谁都快。可以说是非常功利了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对方不是故意掉线的，而是看到他发的照片，太过于惊讶，不小心退出了聊天。
然后，拜信号所赐，怎么也登不进去了。就像是被传了小黄片，手机突然中毒一样。
后来，试了好半天，终于保存好图片的女记者，看着素材库无奈地扯了扯嘴角。
她只不过是接到报社的任务，出来采访下两个市高考状元的。
怎么就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呢？
那个男生看起来一副高冷禁欲系，怎么能做出那种“不要脸”的动作呢？
简直羞耻到爆！如果那堆照片刊载到报纸上，指不定以后的高中生都要去早恋了。：）
不过，养眼是真的。俊男美女，看着就心情好。
在现实的逼迫下，女记者默默地选择了学校方提供的照片。
那是一次月考表彰大会上，两个人获得单科状元时，在一起拍的照片。
那张照片里，男生看起来挺冷漠的，而且还有几分面瘫。
敲完稿子以后，记者又把照片调出来看，先是重重地叹了几口气，而后又羡慕得咬了咬牙。
照片里，高大俊朗的少年穿着简单的T恤，轻轻地将女生拥在怀里。
漂亮大气的姑娘捧着一杯橙汁，男孩微微低头，咬住了放在玻璃杯里的吸管。
他们没有很刻意地看镜头，笑得特别甜蜜。
这还算好的，还有几张是直接KISS的合照。背景是湛蓝的泳池，特别是女孩的头发上滴着水珠，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。
夏日炎炎的午后，写完新闻稿的女记者，默默地那几张亲密的废图存了起来。
那天这俩人火了，她可就赚了~
贰
2
报道在地方报纸刊登的几天后,何思砚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。
当时,他们一行人正坐在租来的面包车上,准备去机场搭乘航班回国。
陆萌和唐灿各自抱着手机在玩,脸上堆着姨母笑。他俩在国外的这些日子,混得不知道多开心,还结交了不少国外的朋友。这会儿正在英文中文无缝切换聊天中。
关雅靠着椅背在睡觉,惬意而安心地歪着脑袋,接受着阳光的洗礼。何思砚将滑落在关雅腿上的防晒衣往上拉，盖到了她的肩膀处。做完这件事,他才把电话凑到耳边，低声地道了句“你好，请问是哪位”。
“何思砚同学你好，我是清华大学招生办的魏老师。请问你决定好报哪所学校了么？”
刚才等了五秒钟没听见声音,魏老师略微有点郁闷。今天给好几个状元打过电话，一半去了港大，一半填了北大。他希望这个全省第二能稳住,毕竟他们清华理科见长。可他看报纸说啊，这人要和女朋友读一所学校。那姑娘呢,又向往北大历史系。
听声音,就感觉是一个儒雅的人。何思砚认真回：“我报了北大，打算读天文系。”
“天文啊。说起天文,那是N大的强项。不过嘛，北大倒也不赖。”魏老师和蔼地笑了两声,继续道,“何同学有兴趣来咱们清华么？可以带你女朋友一起。”
“我已经报过志愿了。”他的高考志愿里，只填了一个学校和一个专业。
魏老师又笑：“还有半天才截止，现在改也来得及。”
听老师的语气，感觉他可能被拒绝了好几次。
何思砚沉默片刻，道：“老师，不好意思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抽气。
“没关系，年轻人有想法嘛，爱情也很重要。”
“如果你以后想来清华读硕士，我们的大门也时刻为你敞开。”
“谢谢老师。”何思砚说，“再见。”
没过多久，车里的另一个人手机也响了。
和何思砚的静音不同，唐灿的手机铃声那叫一个响。
“山丹丹花开红艳艳——”
开头阿宝的第一声出来的时候，何思砚就反应力特迅速地侧身，他伸手捂住了关雅的耳朵。
他没好气地看了眼唐灿，又担心关雅会被这闹人的声音吵醒。
陆萌知道关雅在睡觉，拿手肘推了唐灿一下，催促他快接电话。
正和洋妞聊得热火朝天中途惨遭打断的唐灿，盯着屏幕上的陌生电话，撇了撇嘴。
他按下接听键后的第一反应是，心疼自己的电话费。
对方才说了半句话，Get到“清华”两个字的唐灿，礼貌地假笑道：“老师，我已经报了北大。”
魏老师：“……”得嘞，他被分配到的任务，不是电话打不通，就是被北大迷得七荤八素的。
唐灿挑眉，准备挂电话，不经意间转头，看见了在后排深情对视的关雅和何思砚。
何思砚旁若无人似的问关雅：“还睡么？”
声音那叫一个温柔，唐灿从来没见过的那种语气，他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。
更要命的是，这时候关雅冲何思砚宠溺一笑，稍微往上抬了下头，飞快地亲了下他的脸颊。
妈的，老子要是长针眼了，全是你们害的！
紧接着，他的好哥们余光杀过来，警告他少看热闹。
这以后要是一所学校，他大概会崩溃QAQ
以前的战友三人组，如今唐灿已经完全是电灯泡的存在了。
唐灿愣愣地转过头，冲着尚未挂断的“老师，我改变注意了。”
“我觉得清华挺好的，您觉得我的分数报考哪个专业比较稳妥？”
置身事外的陆萌：“……”
她默默地低头，在手机备忘录界面打下了一行字，递给唐灿看。
——“热恋期就是这样，习惯就好。”
唐灿点头，表示他已经知道了。回到聊天界面，没过多久，就把刚才收到的伤害忘的一干二净。
叁
3
顶着市状元和北大录取生这两个头衔,关雅成功参加了一个暑期补习培训班,当起了辅导老师。
三十人的教室,讲一节课80块。她一天讲四节课,每周五天班,一个多月下来收入还不错。还了父母给的毕业旅行资金,关雅手里还剩下几千块。
拿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以后,她兑现了之前的诺言——请何思砚吃饭。
临近暑假的尾声,他俩约在了A城一家温馨的情侣餐厅里。关雅事先看过网上的评价，这家店评分很高,而且氛围好，适合情侣们一起来。
吃饭后甜点的时候，何思砚像是想起什么来，忽然笑了起来。
“小雅,怎么突然想到选这家店？”
这两个月以来，他在亲戚的公司里实习，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。这是他们第一次无事傍身轻松地约会。
正在和蛋糕里的樱桃作斗争的关雅抬起头,不假思索地回答道：“这家店人气很高。”
何思砚指了指窗外，说：“对面那家店人气更高。”
“啊？”关雅下意识地转过头,往窗外看去。嘴角沾了奶油,手上的叉子定在瓷盘里。此刻的她活像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。当然，丝毫没有意思到自己失态的关雅,在眼睛看到对面那家金碧辉煌的酒店的时候，猛然愣住。
这人,怎么能随时随地耍流氓呢？！她刚才还以为,他的意思是责怪她选的餐厅不好吃呢？
和何思砚相处久了，关雅发现他是那种吃什么东西都觉得香，而且能吃得特别干净的那种。除非是遇到特别奇葩的黑暗料理，他绝对不会说出难吃这两个字。
所以，在她考虑他心情的时候，发现自己被他耍了，心里这会儿是又羞又急。
人心里一急，脱口而出的话也添了几分暧昧。
关雅放下餐具，说：“我不是这个意思啊。我不是为了那个才选这家店的。”
坐在她对面的何思砚忍俊不禁。“小雅，你真的是太可爱了。”
这时候，关雅冷静地吃完最后一口蛋糕，拿纸巾擦了擦嘴，然后随性地坐在椅子上。
她勾唇坏笑，语气里尽是调戏：“诶，两千块买你一晚上，答不答应？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
正在喝水的学神，当场呛到脸和脖子都红了。
*
晚饭过后，他们牵着手在街上散步。
经过一个音乐喷泉的时候，关雅问何思砚：“你接下来想去哪里？”
“想去看星星。”
“你还欠我一场流星雨。”
关雅皱眉，“什么时候？”
“你忘了？”那个时候，她主动邀请他一起看双子座流星雨。可当事人居然忘了。
那个约定他记到现在，起码有半年之久了。
何思砚有点不高兴。他的不高兴很明显地表现在了脸上。
虽然心里确实一点埋怨都没有。
“不开心了？”关雅瘪嘴，“一个大男人这么情绪化怎么行？”
“我这人吧，记性有点差。就像最开始遇见那时候啊，你拿烤肉券道歉，可那串优惠码我转身就忘了。你当时到底是什么心态，直接念数字给我听的？”
何思砚：“……”
信誓旦旦要考北大的家伙，连这点记忆力都没有么？
“看来是我高估你了。”
关雅憋笑，故意道：“所以啊，下次要赔罪请我吃东西，直接给我钱就好。而且，我记性不好，如果忘了什么，你别介意。”
何思砚停在原地，望着喷泉出神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见他有点消沉的样子，关雅打算不捉弄他了。
她刚准备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和他商量看星星的地点，她的手就被他抓住了。
下一秒，手心里多了一张银行卡。
关雅一怔，不解地看着何思砚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赔罪。”何思砚说。
“……？”
何思砚：“我们原路返回。”
关雅：“啊？”
何思砚：“想去酒店看星星。”
“做羞羞的事。”
“刷我的卡。”
关雅被他牵着走，小声道：“厚脸皮。”
“没事。”何思砚一本正经，
“反正你记性不好，明天醒来就忘了。”
肆
4
暑假结束,关雅和何思砚正式迎来了大学生活。
大学伊始,便是魔鬼式的军训。好在精心做了护理,关雅的脸才免遭一劫。
因为模样出众,她时不时被人含蓄地问起是不是单身。遇到这种情况,关雅往往会笑得一脸娇羞,点头称是。
以至于她的一票追求者恨得牙痒痒,想知道那个夺走女神芳心的人是哪个混小子。
当然了,问人家男朋友是谁这种鬼话，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不敢这么问。
可常常遇到女神,都见她是孤身一人。久而久之，就会怀疑她有男朋友这话的真实性了。
哲学系的某小哥是关雅的追求者之一。暂且称作是小A。路人小A比较执拗，在被关雅明确地拒绝以后，连续三天内人为制造了好几场偶遇。
关雅很有礼貌,别人冲她点头或者打招呼，她就照样还回去。虽然压根就不知道连续几天遇到的那人的名字，但是她还是在见面的时候保持微笑。
毕竟,她以前在街上遇到初中同学，觉得面孔似曾相识,但死活想不起人家名字的事情也时有发生。
有一次遇到的那姑娘,察觉到她不记得自己，一脸的委屈与尴尬。从那以后,关雅遇到跟她打招呼的人，基本都会保持微笑。
这天,小A准备制造第四次偶遇。他提前问了一位历史系的老乡,抄了他们专业的课表。他特意去蹭了一节公开的大课，抢了关雅后面一排的位置。
讲台上的教授戴着黑框眼镜，穿着得体的西装，扬着脑袋在讲杨贵妃和唐玄宗的故事。结果小A听得如痴如醉，一时间忘了要跟女神搭讪。后来，连下课都比人反应慢了小半拍。
错过这个机会的小A仍然不放弃。正值午饭时间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往食堂的方向去。小A在教学楼里的自动贩卖机前磨蹭半天，拿了罐冰镇可乐，眼瞅着关雅就快要走过来了，摆好了自认为帅气的姿势，准备跟关雅打招呼。
教学楼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，走廊里还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。小A是其中一个。
本来就要跟女神偶遇成功的小A，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高个子的男生。他从楼上走下来，径直拦住了关雅。
关雅瞬间脸色就变了。小A看见那个男生二话不说去牵关雅的手，眼里的熊熊烈火霎时燃烧起来。
他喵的！他制造了那么多偶遇都没能和她说上几句话，那家伙居然直接拉小手？
哲学系的小A不淡定了。他从自动贩卖机旁边走开，揣着手里的可乐，恨不得顺手扔出去，砸哭那个不要脸的家伙。
因为他看见关雅愠怒地甩开那人的手，不高兴地转过了身，背对那个男生。
小A刚走出去，站在走廊里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凉。他咬着牙，盯着男生的背，气血慢慢涌上来。
那小子居然把他的女神推到墙边，不要脸地玩起了壁咚！
事情发生得太快，小A完全没反应过来。
一旁，何思砚右手撑着墙，左手轻捏着关雅的下巴，扬起她的脸，低声道：“说吧，想我怎么惩罚你？嗯？”
入戏太深的关雅还没来得及发挥演技，就听见一道正气凛然的声音。
“喂！你放开她！”小A中气十足，晃着手里的易拉罐，眉头深拧。
他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，没有什么比英雄救美更好的机会了。
虽然对方个子高，看起来有点力量，但是他好歹也是练过两年空手道的人，有底气。
何思砚转过头，淡淡地看了出头的小A一眼。
“人家女生明显不喜欢你，你怎么能强取豪夺呢？！未免有失君子风度！”
“哦？不喜欢么？”何思砚回头看着关雅，沉沉地看了她一眼。
关雅干干地笑了声，越过何思砚的手臂，对后边的小A说：“同学，我想你误会了。我男朋友跟我闹着玩呢。”
语速飞快地说完，关雅就拉着何思砚走了。留下孤零零的小A在原地错愕。
女神真的名花有主了。女神好像并不认识他。受伤的小A扭过头，看见一脸坏笑的基友，内心很是崩溃。
“人家小情侣演情景剧，你瞎掺和什么呀。真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！”
路人A已经看不见踪影了，关雅这才一本正经地说：“这个剧本不行。”
何思砚点头附和，“确实不行，不适合放在我们组的视频里。”
“不过，”他话锋忽然一转，“我个人有点喜欢。”
“哈？”关雅愣了下，下一秒被他轻推到了幽静小路的长椅上。
他俯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勾唇笑道：“你觉得亲左脸解气，还是右脸？”
关雅矜持地往后缩了缩，认真地问：“能都亲一遍么？”
说着，她伸出手指，碰了碰何思砚的唇。
“还有这里。”她说。
咔嚓。咔嚓。
突如其来的快门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。
“我觉得吧，咱们的微电影就叫《我的女友是索吻狂魔》。”
微电影小组的迷之第三人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。
那人一脸陶醉地问:“你们说怎么样？”
关雅/何思砚：当然不行！
伍
5
有人说,被窝是青春的坟墓。
在北方度过第一个冬天的关雅,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。
有暖气的室内如春天一般,可是干燥得令人难过。
如果再多湿润一点,或许就完美了。
作为一枚南方妹子,她每天重复这样几件事。
喝水。喝水。喝水。
擦唇膏,擦保湿的护肤品。
拒绝男朋友的亲近。
被冷落好几天的何思砚特别不满。
终于在一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冬日,
把自家女票按在墙上狠狠地亲了一回。
“为什么躲着我？”
“哪有？”关雅表示委屈。
“你不让我亲你。”
嘴唇太干,很尴尬。
男生盯着她，从衣兜里掏出一支唇膏。
他捏着唇膏,轻轻地在她的唇上摩挲。
是淡淡的樱粉色。
“你个小傻子。”
话音未落，又将她揽进了怀里。
窗外的雪纷纷扬扬，装点着寂静的城市。
她摸摸鼻尖，感受着周身的温暖。
心想：没办法喜欢冬季。
可我喜欢你。
陆
6
有时候,一个人可以聪明到极致。
也可以幼稚到极致。
关雅觉得自己很幸运,
就这么在最好的年华里,
见证了何思砚幼稚的一面。
坐飞机一路向南,一再被风雪天气取消掉的航班,终于在某个冬日的夜晚争气地起飞了。
落地的时候,关雅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暖炉里。
或许是自己的刻板印象太重,或许是对北方冬天的怨念颇深。
她觉得回到家里,像是突然被解救了一样。
初春。
或许也谈不上。
这年的春节出乎意料的暖。
融融的暖意一直延绵到元宵节后。
关雅上了大学以后，因为工作调动的缘故,他们一家人搬到了A城。
特别凑巧的，跟何思砚的家只隔了一条街。
老关常常在串门的时候开玩笑说，他们俩是天定的缘分。
何思砚的爸爸会特别开心地点头称是。
关雅一直不懂，为什么何爸何妈会这么满意她。
对她从来都是笑脸相迎,毫不吝啬地夸奖她。
弄得关雅偶尔会膨胀，揶揄何思砚：“你真有福气。”
能撩到我这么好的女朋友。
然而，当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,故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都在脑海中如黑白电影版回放时，关雅又会忍不住感叹：能抓住男神真是她的福气。
光秃秃的树木枝头,开始抽了细小的芽。
何思砚坐在自家的院子里,怡然自得地在弄烧烤。
何思砚的小表弟来了。小孩子特不安分，静不下来。
鼓捣了一会儿烧烤的食材之后,肉嘟嘟的小团子没了兴致，吵着何思砚要手机玩。
这时候,智能手机已经比较流行了。不过何思砚不爱玩游戏,所以上面的游戏很少。
唯一一个跟社会接轨的游戏，还是有一次关雅无聊，在上面下载的。
他一直没删掉。
倒也不是懒得删。
嗯，就是舍不得。
这边的大人们正摆弄着烤串无比悠哉。
那边的小孩子在玩游戏也是不亦乐乎。
互不干扰，似乎岁月静好。
这次活动邀请了关雅。她因为路上一些事耽搁了，来得比较晚。
可她一到，就看见何思砚利用身高优势拎着手机，振振有词地对小表弟说：“赶紧去帮忙，别玩了。”
一点儿也没有大哥哥的风度。
小孩子两眼泪汪汪的，哭闹着要继续玩游戏。
何思砚一本正经地对他说:“我有比这个更好玩的游戏。”
小团子闻言噤了声，乐呵呵地盯着他，眼里若有光亮。
“哥哥，什么游戏？”刚哭过的缘故，小团子说话的语调纯真而又戳人心窝。
关雅走近，看着小家伙水汪汪的大眼睛，和嫩得可以掐出水的小脸，心都快化了。
“何思砚，你怎么能欺负小孩子呢？”
何思砚漫不经心地看了关雅一眼，拉着小表弟进屋，拿了一堆积木和大富翁出来给他。
小团子抱着大富翁，一人分饰几角，很快又陷入到了另一种欢乐当中。
见烤肉得翻面了，关雅便接替了何思砚的位置。
他再次从里屋出来的时候，脸上浮着淡淡的微笑。
关雅好奇地重复刚才的问题。
“你干嘛欺负小孩子？”
一个手机游戏嘛，有什么大不了的？
某人气定神闲地将熟了的食物装盘，状似无意道:“他快破你记录了。”
关雅怔了一秒，很快噗嗤笑出声来。
“幼稚鬼。”嘴上这么说，眼里却是满满的甜蜜感。
原来啊，他是不想抹灭掉上边她的最高游戏记录。
因为那个游戏的规则是，高分能把低分覆盖，而且只记那一个成绩。
可是，建立在小孩子的痛苦之上，她竟然一点也不感觉罪恶是怎么回事。
关雅夹了一片肉，装作喂给何思砚吃，结果筷子举到一半又折返，自己吃掉了。
他低头，笑得一脸宠溺。嘴唇擦过她的耳际，低沉着嗓子道：“剩下的肉全部交给你烤。”
“不许偷懒。”
关雅吃瘪:“好。”
柒
7
关雅从23班的聚会现场出来,收到了何思砚的手机短信。
——家里陈醋没了,回来的时候带一瓶。
她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,街头流光溢彩,霓虹灯在头顶肆意地闪烁着。
平静的嘴角忍不住上扬,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这种老夫老妻的口气是怎么回事？
他们什么时候……
没同居呢。
“家里”“回来”这两个词连在一块,忽然有了致命的撩人魔力。
三十分钟后。
当何思砚听见门铃声,慢悠悠地走到门口开门。
却见关雅站在门口,手里拎着瓶白醋，一脸的乖巧。
“喏,东西买好了。”关雅说，“给你。”
何思砚微微错愕了一会儿。
他接过她手里的醋，顺势将她拉了进来。
将包装完好的陈醋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，轻易地拥住了眼前的人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背。
废寝忘食一天的何思砚忽然很感动。
眼里顿时就雾蒙蒙的。
那条短信本来是要发给他母亲的。他不小心发错了对象。
母亲因为工作的缘故顺路来看他,再过不久差不多快回来了。
她之前问他，家里还缺什么来着。
大二以后，因为忙实习的事情,何思砚从寝室里搬了出来。
常常一个人忙到连饭都忘了吃。
“今天的同学聚会怎么样？”片刻后，何思砚放开关雅,轻声问她,“玩得开心吗？”
“嗯，开心。”关雅微微颔首。23班的同学不少都在北京读书,这是他们第三次聚会了，关雅基本上已经适应。
大家今天聊得挺开心,回忆起中学时代,还互相分享了不少八卦。果然不管时间怎么变，爱八卦的心都是难以改变的。
关雅和何思砚的关系，从毕业起就令人艳羡。如今他俩平平淡淡，常常秀恩爱，也就不再是众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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