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慢挪

??这是修改过后的，修改了一部分，主要是因为之前的故事整体看起来太压抑，而且跟流水一样。好想有好的文笔啊。零我失聪了，医院里。今早被我妈拍醒，她表情严厉，只张嘴不说话。我很疑惑，让她不要打哑语。她气到炸毛，掀了我的被子，把我拽下床。我一点动静都听不到。哦，原来我聋了。一昨天看电影，男男女女落水都没有耳塞，也看不出什么端倪，似乎耳朵进水不是大问题，我也想试试。下午洗澡把两只耳朵灌满，一开始没什么，后来突然就很痛，就像脑袋里被扎进一根木桩，它慢慢变粗要撑破脑壳。回忆起来，觉得肯定是把耳膜弄破了。医生给的诊断是暂时性失聪，可以恢复，鼓膜会慢慢长回来。我妈发现我聋了第一件事是担心我会不会毁容，以后不会娶不上媳妇吧？我也不知道她说的啥，她笔画了半天彻底放弃，抽了我两个嘴巴子领化验单子去了。我莫名其妙地被打，以为她太心疼我，心疼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。她以前常说“你是妈妈身上掉下的一块肉，你就是我，你对自己不好就是对我不好，就是不孝。”虽然我很讨厌拿孝顺绑架我，可是想到古话打是亲骂是爱，我突然明白过来，原来我这辈子比别人多了这么多亲亲爱爱。看着我妈在那取单子佝偻的背影（其实我妈很健康，腰比我还直），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。我妈回来：“你怎么了？哭什么？我就打了你几下。”我：“是是是！我知道我是你身上掉的肉。”我妈：“你说什么胡话呢？”我：“好好好，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。”我妈无语了，默默地去挂了精神科。二我被安排在教室最角落里。没办法，不能听课，没法合作，搁那自学吧。可我妈申请了陪读。我千万阻拦她不要来，可她不听。我们家就是有个臭毛病，认准了的事就是不改，撞南墙撞死也不改。我说：“你这样会让我自己以为我是个废人哎。”我妈写给我：“你听不见了，我得辅助你学习。”我：“你怎么辅助我？把老师说的全写下来？”我妈：我给你爱的抱抱。不愧是您。老师讲课不带声音真有意思。数学老师边画图，边扭头回来看我们。撅着屁股傻笑。物理老师爱实践，抛体运动4个题，扔了13块粉笔头。英语老师真的能保持一个动作一整节课。听不见响我能看动作，我妈看我能这么认真真是奇了怪了，她受不了枯燥，在那玩我的笔盒。有的时候老师出了点小尴尬，只有我知道，我就嘿嘿嘿地笑出声。我妈就拍拍我，写：你笑什么。我惊讶：“什么！我出声了？！”听不见了真的很容易把内心想的说出来，同声传译那种。然后我就告诉我妈，那个老师衬衫漏出来了、这个老师出汗把粉冲掉了，颜色不一样了……我妈就观察观察，我俩一起咯咯咯。老师受不了了：“再这样你娘俩都给我滚出去！”我妈一激灵，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怕老师。我这个位置不错，角落遮阴，外面有树叶，总把光影斑驳调整到合适的效果，到了我的桌子上就容易蒸发出书里的知识，那些看不见摸不着，想要把他们抓回来就只能灵魂出窍的知识。我们隔壁是一个幼儿园，我喜欢看那边，“哎，那个小孩怎么抢同学玩具。”“哎，那个老师真好看！”“哎，那个小孩看见我了，我是不是一个招招手。”他们放学的音乐是小跳蛙，我还收藏到了歌单里。我妈发现我走神就会把我敲回来。她倒是也不怕我成绩不好，就是自己太无聊，还指望我观察老师给她找点乐子。安静下来总是闲不住，生活里有人嫌世界聒噪，可他们绝不会想体验这种清净。我满脑子都是我的声音，阿水的声音，妈妈的，爸爸的，同学的，另一个妈妈的，另一个“我”的……声音多了、杂了，却又安静下来，周而复始，自己的思绪都被自己带偏。我发现学校真是个好地方，这是城市中为数不多有树群的地方，鸟多。以前课间在教室里听听鸟叫，看看喜鹊搭窝，生活可养老了。偶尔有只傻鸟撞在玻璃上“啪”得吓人一跳，全班都“哇”的一声乱了，老师悄悄桌子“好了好了，继续上课。”然后又归于安静。窗台上爬了一些瘦弱的蜗牛，扁平壳，涂成粉色就是小蜗的原型。课间我会把它们抠下来，戳回壳里，丢下去。下个课间就又爬上来一批新的。三我们的高中是封闭的，似乎全国大多数高中都是封闭的。但我是走读生，晚上可以回家。学校里的生活是枯燥且高压的。早晨六点半到晚上九点半除了吃饭上厕所都在教室，虽然比起五十八中舒服多了。海航人类纲目有言：高三的学生真的很脆弱，易崩溃。考英语听力的时候我在抠指甲玩手，欣赏着自己的小胖手，我发现坐在班级中间，成绩也是班级中游的女生突然不写了，慢慢放下笔趴在桌子上抽搐。老师过来拍拍她，把她叫走了，我看到她留着泪，可是表情漠然。听力还没结束，没有人抬头看她。这种感觉，就像痛苦到失声，捶胸顿足但就是上不来那一口气。回过气来的深呼吸拉的老长，简直长到心底。似乎失聪把这种痛苦万倍放大了，稍微一点悲伤，就像是失去了父母。高三有很多崩溃瞬间，这里泪水最不值钱。我妈：原来你们都这么累啊，儿子我真是错了，以后再也不嫌弃你了。我：“您可拉倒吧。再也不这种事您说的还少吗？再说了，人不一样，我被骂习惯了。”该说是我妈童心未泯呢，还是她天生就是孩子王。每天下午的大课间都拉着班里的同学聊天，茶话会。这是为数不多的自由活动时间，她们在那笑得前仰后合，我就着凉风，倚着凉凉的暖气片子发呆。她们到底说的什么啊？我妈在物色儿媳妇吗？妈，我喜欢那个！我妈写：你同学们都有大目标，不是清华就是北大的。我说：“妈你还不知道我吗？”我只想成为一名厨师，中餐西餐，做糕点都无所谓。好吃就行。我姥姥说了“民以食为天，吃饱就好。”她还说：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。”二者结合，我在我妈期待的路上越走越远，她希望我成为一名老师的。发小阿水说：“我想当太空人！”我说：“你扶我去上个厕所。”阿水：“你踏马！”看着他的嘴型，我就知道他很爱我，不愧是兄弟！四后来啊，当然是照常啦。耳膜长好了，也没有毁容，我妈不再担心我找媳妇，又开始说掉肉的事。她不陪读了，回家研究新菜去了。伤心的同学笑出来了，她说：“泪流干了，回来题又会做了，双倍惊喜。哎，你妈真好玩，我能不能去你家坐坐？”不如意的只有我和阿水，我没做成厨师，他也没当太空人。我们又在一个大学。现在我学化学，我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翻译官。end

??（我也开始喜欢这个表情包了，真好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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