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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载后青春期,请多指教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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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青春期,请多指教

连载·第四回(最终回)

文·熊小暖

卓雯:等下一个世界花开

我曾遇到过一个秋季,

在风也将逝的时候,山群凋零,月也隐退,

茫茫大雾间的一个奇遇,却聚集起全部的光明与苦痛。

忧伤落在你的眼角眉梢,

那便是我的容身之所。

如果我们从此将不再诉说,

正如我们从此将不再活着,

如果一切言语最终都变成了风,吹散一切的大雾弥漫,

那么最终我们看到的,是你还是我?

最后一片叶子坠落,泉水叮咚,

是夏日的挽歌,

最后的一个秋季,你我缄默,静静坐着,

这样也很好。

之二?准备好微笑说再见

死亡究竟是什么感觉呢?

我无数次思考过的这个问题,

如今突然离我这么近,

反而不再能引起我的兴趣了。

(接上)

“卓雯,你真够厉害的!人都快死了还能搞出这么多事情来!”她眉毛倒竖着,气势汹汹地说,“一大堆男生每天围着你!送花!讲笑话!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美女呀?我那么喜欢朱梓源,他却忙着陪你演戏,你居然还当真了,指使他帮你找肾源,你到底安的什么心?”

“我没有……”

她却听也不听,破口大骂道:“你以为捐肾是小事吗?怂恿这群人还不够,居然跑到我们学校里让我们都去检查!就你珍贵是不是?谁不是爹妈养的?谁的肾是捡来的?”

她边说边往前走,叶雨天唯恐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,勇敢地挡在了我面前。丛蕾看了她一眼,道:“你又是谁?是不是也被骗来的?生了个病而已,居然弄这么多人来给你陪葬,你要不要脸啊?”

她还想继续骂下去,身后却有个声音响了起来,“你闭嘴!”

看到那熟悉的身影,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。是朱梓源,他面色铁青,粗鲁地对丛蕾说:“滚出去。”

“凭什么呀?医院又不是你们家的!”丛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又看了看我,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沓纸扔到我面前道:“你还以为他真护着你呀?他只是拿你当研究对象好不好?瞧你,丑得这么离奇,还能当研究对象呢!”

这下子连叶雨天都忍不住了,她抱住丛蕾的腰,像一头小牛一样顶着她一起往前冲。丛蕾吓得尖叫起来,同房的几个病人却大叫起来:“干得好!”

“雨天!”我大叫。

朱梓源连忙拦住她,丛蕾气得脸都快要变形了,叶雨天倨傲地看了她一会儿,才说:“我下楼去看叔叔阿姨。”

我松了一口气,捡起撒在床单上的纸,看到一个题目——“论美与丑对演员的形态展现”,里面有几张我的照片,丑陋的、卑微的、灰暗的。

我怔了一下。

朱梓源有些慌张地捡起那些纸叠在一起,丛蕾有些扬扬得意地说:“看到了吧?我就说他才不是因为好心来陪你的,堂堂一个大学生,哪有那么闲?人家是有目的的!”

朱梓源回头瞪了她一眼,她吓得立即闭紧了嘴巴。

房间里一时安静得不像话,同病房的一个大叔和一个老奶奶突然都站了起来说:“我去食堂吃饭。”“我去散散步。”

于是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,我看了看丛蕾和朱梓源,说起来有些奇怪,但即便是此刻,我也觉得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好看极了,像一幅电影场景。

而我又是什么呢?是戏外的观众,是片场打灯的工作人员,是跑来跑去的小助理……是无关紧要的人。

这个世界上,有些人生来就是主角,而有些人注定是配角。我早就知道朱梓源接近我不会那么简单,可是我一直不敢问,我怕我知道了真相会受不了。

结果我真的受不了。

拿我当失败的样本来研究,拿我当作论文素材……不应该是这样的呀,就算我丑,也是有尊严的呀!

我内心咆哮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只能转过脑袋,将呜咽咽进肚子里。

朱梓源默默地走了过来,迟疑了半天,才说:“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。”

其实我并不想听的,可是,谁让他是朱梓源呢?假如此刻我就要死去,我也不想给他留下遗憾。听一听又如何呢?

我转过头去,朱梓源看了看丛蕾,严肃地说:“你也过来。”

丛蕾犹豫了一下,才乖乖地走过来,也跟着坐下。

“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。”朱梓源说。

他拿出了手机,上面是我的照片,应该是我们头几次见面的时候拍的,我低着头,正在研究电脑。我还记得在那家咖啡馆,他第一次给我介绍那个许愿网站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,我一直低着头看着电脑,有些驼背,脖子伸得很长,再加上龅牙,于是看起来就像某种奇怪的长颈动物一般,肩膀向内缩着,一副很寒酸的样子。

另外还有几张,我站在路边,永远低着头,显得驼背更加明显,双手僵硬地垂在前面,很明显的防御姿态。我的头发很乱,衣服颜色也很奇怪。我知道我为什么选择那样的衣服,其实不外是为了淹没在人群之中,让别人不注意到我。但真的这样站在人群之中,我发现自己反而有些醒目,别的人都衣冠楚楚,唯独我,如同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般,散发着腐朽的气息。

我很少拍照,所以从来都没有想过,原来别人眼里的我,当真会这么丑陋。看到这里,我忍不住咬住了嘴唇。

丛蕾捂着嘴巴笑,朱梓源瞪了她一眼,她才噤声。

手指继续在手机上滑动,原本我已经不想看了,丛蕾却忽然大叫了起来:

“我的天!”

我望了过去,屏幕上依旧是我的照片。

可是,却是一个全新的我。

“美貌从来都不是由长相决定的,当然,长相会影响到其中一部分,但更多的,却是靠别人的反应。来自异性的赞美,来自同性的排斥和嫉妒,来自陌生人的微笑和眼神……这些东西才构成了美貌本身。唐朝以肥胖为美,21世纪以消瘦为美,日本人喜欢卡通的长相,拉美更崇尚凹凸有致,非洲有些部落更甚,喜欢那种非常胖、非常黑的女性。所以美本身,是可以流动的,随着时间和空间的变化,对美的定义也完全不一样。”他说。

“我之前想要拍一部微电影,关于一个长相丑陋的、被欺负的女生整容之后复仇的故事。我不打算用两个演员,而是用一个演员展现出两种气势,这个女生在我们学校里长相并不算出众,但一眼望过去还是挺漂亮的,她怎么拍都拍不好,我们研究了半天,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演不漂亮的人。长相漂亮的人从小受宠,神态和动作都是充满自信的,即便是刻意装丑也无法模拟那些神态,所以我就……”

“找到了我?”

他沉吟了一下,才点了点头。接着他给我看照片,道:“那时候你说想要体验长得好看的感觉,我就想,何乐而不为呢?就当是一个实验,看看有什么变化也好,结果没想到……”

没有想到,我真的变成了一个漂亮的我。

我被一大群男生围着,也不知道为什么,开怀大笑着,虽然仔细看依旧能看到龅牙,却没那么明显了,阳光照在我的脸上,让那些麻子变成了很浅的褐色,像欧洲那些少女的雀斑一样,带着灵动的俏皮。

我侧过头跟旁边的人说话,看到照片我才发现原来我有一个挺好看的鼻子,小小的,向上翘着,弧度有点儿像卡通人物。我的脖子好像也比我想象中长一些,大概是我终于敢正视别人的脸的缘故,头抬得高高的,一扫之前的畏缩,简单大方。

再后来,是我在电影学院看朱梓源的电影时的场景,半侧面,蓝色的光线幽幽地打在我的脸上,我坐得很直,头也抬得高高的,那个角度的我显得眼睛很大,眼睫毛也很长。那天我穿着一条湖蓝色的连衣裙——那是我为了那一天特意买的新裙子,并不算贵,可是穿在身上,还是大方了许多。

以及后来的我,在我家中,一脸温和地看着父母与叶雨天聊天,即便是坐在叶雨天身后我也并没有被衬托得很难看,我一只手搭在沙发上,另一只手拿着水杯,笑容里有一种平静的美。

……

那么多的我。

“这张真好看。”丛蕾忍不住说。

我鼻子发酸,却还是转过头笑着问朱梓源:“你的演员用到这些参考了吗?”

“我没有给她看。”他说,“我还是想,自己留着比较好。”

“其实没有关系的。”我说。

“不是这个,而是,我不想被人看到你不自信的样子,我希望你留给大家的,是后来那些漂亮的时刻。”

我很想冲他笑一下的,可是我没成功。

这一次我哭泣的时候鼻子里不小心冒出了一个泡泡,我想,我应该不会有比现在更难看的时候了吧?

但我希望,那是一个漂亮的泡泡。

“我从来没想过这些。”丛蕾说,“我知道自己漂亮,不过没想过为什么漂亮。”

她托着腮,倒是一脸迷茫,说:“反正每个人都对我很好,大家都喜欢跟我说话,虽然有些女生讨厌我,不过我都当她们是在嫉妒我,一点儿也不在意。”

“你的确是适合嫉妒的对象。”我安慰她。

此刻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病房里,朱梓源去看叶雨天了,医院照例乱糟糟的,走廊上时不时传来哭泣声和大叫声,病房里却是安静的,仿佛那些声音都离我们很远似的。

丛蕾不客气地点了点头,依旧是之前那种骄傲的样子,但下一秒又迷茫起来,说:“我从来不知道嫉妒是什么感觉,但后来那些男生围着你转的时候我就很不高兴,我觉得不公平呀,凭什么他们对你好呢?你说好笑不好笑,我竟然嫉妒你这样一个不漂亮的女生?”

我笑了起来,的确是有些好笑。一个不漂亮的女生嫉妒一个漂亮的女生很简单,让一个漂亮的女生去嫉妒不漂亮的女生……这可是得费一番功夫的。

丛蕾却继续说:“现在想想挺吓人的,我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人控制了。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?我是说,我从来不怀疑自己长得漂亮这件事,但别人都对你好的时候,我就开始怀疑了。尤其是朱梓源,我做梦都想他跟我说话时能像跟你一样,倒也不是说多么在乎他……唉,我说不清楚,总之就是……”她突然大叫起来,“天哪,我怎么会这么笨?”

她总算是能发现这一点,倒是让我乐不可支。我替她解释说:“没有遇到过不看你的男孩子?”

“对对对!就是这个!学校里的那些男生对我也很好,但不像朱梓源那样,我觉得他很尊重你,把你当成一个很特别的人来对待。”

他说过,我是一个特别的人,一再地说过。

“说不定,你真的是个很特别的人。”丛蕾看着我,眨着她那空无一物却无比美妙的眼睛,看着我说,“不过,我好像没有机会发现了是不是?”

这个蠢女孩!我苦笑了一下,她立即反应了过来,急得跳脚,大叫道:“我不是说因为你快死了我才没机会发现,我是说我好像太笨了发现不了!哎呀,我不说了,我回学校了!”

今天的丛蕾一改我以往对她的认识,我一直以为她是从容的、优雅的,可是今天一天,她就像卡通片里的那些女孩一样不停地大叫大跳,情绪化、歇斯底里,却多了许多生命力,仿佛不再是那个没有思想的塑料花瓶,而是有血有肉的、可以触摸的一个人。

我看着她离去,到了门口时她却忽然停住,又回头看了看我说:“卓雯,我希望你能恢复健康,因为我想跟你说话,我觉得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,可是我现在说不清楚,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,知道吗?你得等着我有文化一点儿,等着我能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,你知道吗?”

我千算万算,也算不到最后跟我说这些话的人会是丛蕾。她目光里的坚定就像是高山上的雪莲一样迎着风盛开,不允许任何争辩。我看了她好久,才点了点头,虽然我明知道这不是我答应她就一定能做到的事,可是我知道,为了这样的约定,我必须要答应下来。

她满意了,这才离开。朱梓源突然走进来,诧异地看着我问:“你跟她说了什么?感觉她跟以前不一样了。”

“这才是真正的她呀!”我说。

到最后也没有找到匹配的肾源,那么多人去测了,没有合适的就是没有合适的,我想,可能我的运气真的不太好。

可是最后的那段日子我是快乐的,我收获了之前那么多年都没有收获的东西:每天被一大堆人围着、笑着、闹着。曾经没有朋友的我,如今却有了一大堆真正的朋友;曾经活在自卑里的我,如今一脸憔悴,却没有什么再畏惧的了。

我的父母有这群男孩子以及朱梓源和叶雨天的陪伴,好像也轻松了不少。

偶尔,他们会跟同病房的其他家属聊天,我爸因为那位得了胃病的大叔学会了下象棋,两个人常常一坐就是一个下午;叶雨天也顺便学会了下象棋,她很聪明,渐渐已经能够跟大叔厮杀。

朱梓源的那群活宝朋友则依然带着鲜花和巧克力来逗我玩,得知我看过的戏剧书比他们看的还要多,他们纷纷央求我讲给他们听。“书太厚了!”他们苦兮兮地说。

到最后,我开始常常陷入昏迷、呕吐、肿胀、神志不清。那一定是我此生最狼狈的日子,每一天都知道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,可是暂时又没有办法潇洒地走开。我苟延残喘着,随机地醒来或者睡去,大脑昏沉,已经失去了思维能力,光是挤出一个笑容,都要耗尽全部的力量。

但每一次,醒来的时候,我还是能看到他们的脸,那些漂亮的、不漂亮的,温柔的、哀恸的、担忧的眼神。我已经无法分清外面是白昼还是黑夜,分辨不出空气中青草与雨露的味道,亦无法去触摸、感知周围的一切。但我知道朱梓源就在我的身边,在我沉睡的时候会念诗给我听。

在我身上你或许会看见秋天,当黄叶,或尽脱,或只三三两两挂在瑟缩的枯枝上抖抖索索——荒废的歌坛,曾是鸟儿合唱的地方。

在我身上你或许会看见暮霭,

它在日落后向西方徐徐消退:

黑夜,死的化身,渐渐把它赶开,

严静的安息笼住纷纭的万类。

在我身上你或许会看见余烬,

它在青春的寒灰里奄奄一息,

在惨淡的灵床上早晚要断魂,

给那滋养过它的烈焰所销毁。

看见了这些,你的爱就会加强,

因为他转瞬要辞你溘然长往。

尾声

一首诗念完,卓雯已经沉沉地睡去。呼吸机里传来长长的一声“嘀”,护士们冲了进来,朱梓源退到了一边,将书合上,放在了一边的阳台上。

窗外的阳光正好,云是一种清浅的白色,风柔和,草静静,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。

朱梓源大步地往前走着,叶雨天突然追了上来,叫了一声他的名字,说:“卓雯的爸爸妈妈让我来谢谢你,他们说多亏了你,卓雯姐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,非常开心。”

朱梓源只是点了点头。

叶雨天迟疑了一会儿,才道:“我得去帮忙了,你……”

“我没事。”朱梓源说。

叶雨天想了想,这才飞快地跑回去了。

医院里照例静悄悄的,不远的马路上车辆飞驰,与这里仿佛两个世界一般。走了很久,他才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,静静地坐了下来,看着远处发呆。

风吹干了他的眼泪,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。可是当他抬头时,看到一片

叶子的边缘转成了淡淡的黄色,才忍不住微笑了起来。

秋天就这样来临了,虽然时节还有些早。但……只要是秋天就好。

(连载结束)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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