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医院那方竟突如其来地打来电话,告知我老婆在手术过程中出现了大出血的状况,宛如一道晴天霹雳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?就在昨夜,她还在我怀中缱绻,满是不舍地诉说着对出差的抵触呢。当我心急如焚地赶到后,医生的言语仿若重锤,狠狠砸在我的心头。医院做的,居然是流产手术!……“你这样的基因,怎有颜面延续!”“是你,亲手扼杀了一条稚嫩的小生命!”“一切都是你的罪过!”我深吸一口烟,烟雾如同恶魔般侵袭我的眼睛,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。这些天,林琦术后醒来的哭诉声,时刻在我耳边回响,我的心仿若被一双无形的魔掌狠狠揪住,疼痛难忍,几近窒息。她说得没错,是我不配啊。我是聋哑人,全靠着助听器才能捕捉到这世间的声音。婚前,我和林琦曾约定,要共度一生的二人世界。我实在想不明白,每次我都做好了完备的保护措施,为何她还会怀孕呢?我绝不是在怀疑林琦。我的妻子,在我们相亲见面的第一眼,我就笃定她是个纯真善良的姑娘。和我相过亲的姑娘众多,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,而她是第一个没有因我的残缺而投来异样目光的人。但我终究还是对不起她,为何男人的过错,却总要让女人承受痛苦呢?自责与愧疚如同鬼魅般纠缠着我,令我日夜难眠,噩梦连连。数日后,我在心底暗暗下了一个决定。
第二章
我谎称要去临省出差一周,医院做了结扎手术。出院之时,伤口隐隐作痛,可我并不在意,我满心急切地想要给林琦一个交代。谁能料到,刚启动车子,就在停车场里看到了那道熟悉的娇俏身影。我的心猛地一沉,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。林琦医院?流产之后,医生说过她的子宫壁薄如蝉翼,难道是身体又出现了新的问题?我心急如焚,正欲下车去找她,却见林琦朝着另一个方向张望,最后在一辆黑色奔驰前停下了脚步。几秒钟后,她抱出一个男孩,不停地亲吻,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鲜花,从未消逝。我当时并未多想,只是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,滋味难受极了。别人的孩子都能让林琦如此喜爱,那我们的孩子……一想到流产后的那些日子里,她那颤抖着的哭泣声,我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,一种无地自容的愧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当我犹豫不决、不敢向前的时候,我看到那个男孩的嘴唇在动——妈妈!早年科技尚不发达,没有助听器的时候,我自然而然地学会了读唇语。我无比确定,那个男孩在呼唤林琦妈妈!这一幕,仿若晴空霹雳,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林琦笑得眉眼弯弯,像对待珍宝般和男孩额头相抵,随后转身没入了人群之中。仿佛刚才那如梦魇般的场景,只是我的幻觉。
第三章
我伫立在原地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内心慌乱得如同置身于跳楼机上,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着自由落体。最近发生的一切,都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。谁能给我一个解释?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?当初,所有人都艳羡我走了大运,能找到如此美丽优秀的老婆,还对我死心塌地。的确如此。在认识林琦之前,我从未奢望过能过上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。可偏偏在相亲那天,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气息,就像有一种魔力,不停地在我耳边呼喊:去了解她,快去!我那沉寂许久的心,开始因她而跳动。从那以后,我拼命地赚钱,每一分钱都花得精打细算,都用在了刀刃上。花在林琦身上的钱不能省,那我就从自己身上省,多攒十块钱,就意味着离买房子娶她的梦想更近一步。我们如今这个家,来之不易啊。我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,可大脑却像一台脱缰的野马般失控了,怀疑的念头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针,不停地往我的脑海里钻。抽完一整盒烟后,我再也坐不住了,直接拿出手机给林琦打电话,询问她在哪里。过了好一会儿,电话才接通。“老公,我在上班呢。”她在骗我!听到这话,我顿时热血上涌,提高声音质问道:“上班?那怎么这么吵?”面对我的突然发问,林琦回答得毫无破绽:“哦,几个部门在讨论方案呢,我是偷偷接你电话的……”五年来,我从未发现这个女人撒谎竟如此娴熟。我再也装不下去了,索性挂断电话,不然我真怕自己会一时冲动,让情况变得更糟。
第四章
一个人真的能够如此完美地切换两副面孔吗?时针跨过零点,我坐在沙发上,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等待着她回家。林琦负责外贸工作,平日里应酬繁多。我只是心疼她辛苦,抱怨过几次,却从未对她有过一丝怀疑。难道我谎称出差的这几日,她都未曾回家?到底该怎么办?要是她不承认怎么办?要是她承认了,我又该如何是好?满心的疑虑就像一团乱麻,理也理不清,我不敢再往下想了,抓起钥匙,正琢磨着去哪里找她。还没走出楼道大厅,就听到熟悉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。我迅速闪身躲进旁边的消防通道里,只见林琦脑后的抓夹松散下垂,脸上泛着红晕,像是被精心滋润过一般,正和人通着电话。“哎呀,今天不行,李川给我打电话的语气很不对劲,我怕被他发现。”这句露骨的暗示,宛如一颗重磅炸弹,在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!这个林琦,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!各种不堪的联想在脑海中浮现,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攥成拳头,我甚至能听到关节发出的“噼啪”声,当下就想冲出去,当场拆穿她。可林琦突然咯咯一笑,对着“你今天已经让我很满足了,快走吧,改天见。”等等,这提醒了我。难道奸夫刚刚送她回来?林琦走进电梯关门后,我立刻冲了出去。果然,有一辆没熄火的汽车正缓缓驶离。我认得这辆车!医院看到的那辆!
第五章
林琦真的和别的男人有个孩子吗?既然他们像是一家三口还有联系,为何又要来招惹我?我因耳聋受尽世人的冷眼,当林琦向我展现出一丝柔情后,我便毫无防备地陷入了她的温柔陷阱,袒露着最脆弱的内心,任人摆布。我承认,之前我曾有过懦弱的想法。女子的清白并非只在于守身如玉,如果她是有苦衷而隐瞒了过去的事,我可以不再计较。只要她以后能安安稳稳地留在我身边,我都可以既往不咎。此时此刻,我不禁自嘲地笑了,我怎么如此卑微?回家后,我本打算和林琦摊牌,面对我那难看至极的脸色,林琦却不慌不忙,轻描淡写地化解。她那细嫩的小手环绕着我,轻声细语地讨好:“老公,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,我好想你啊。”我凝视着她这双漂亮的眼睛,这双善于欺骗的眼睛,此刻目光中只有我的影子,虔诚得如同信徒。以前,只要她一撒娇、一佯装,我就会晕头转向。可如今,一想到她刚刚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千娇百媚的模样,我的五脏六腑就像被苦涩的汁液浸泡,疼痛难忍。我的心彻底凉了,狠狠抓住她的手腕,将她拉到面前。林琦疼得叫出声来,眼眶泛红地看向我:“就因为我回来晚了没跟你报备?想着最近家里事多,又体贴你出差辛苦,不想让你担心……”“我今天忙了一整天工作,腿都站肿了,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心。”说完,她开始揉搓着手腕,小声地哭泣,那哭声如小雨般克制。我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,林琦真是厉害,这精湛的演技都能拿影后奖杯了。看样子,她是不会承认的。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,我必须及时做出正确的抉择。林琦这五年来,事事处理得妥当,毫无差错,身边的亲戚朋友都对她赞不绝口,眼下我没有任何证据,贸然撕破脸,或许会被她反咬一口。我必须挖出林琦所有的秘密,作为把柄,然后名正言顺地离婚,再也不要做这被人蒙在鼓里的可怜虫。于是,我顺势将她搂入怀中,像从前一样,讨好地为她捏腿捶背。“对不起老婆,都十二点了你还没回家,我太着急了,出去找你又找不到。”“疼不疼?老公给你吹吹。”我假意抱着她哄了又哄,临睡前,还像往常一样贴心地喂她一杯牛奶。只是林琦不知道,今晚的牛奶里,我掺了一片安眠药,很快,她就沉沉睡去。
第六章
林琦做事真是滴水不漏,通话记录、